【剑气花】云绕花·壹
#之前脑洞说的剑气花，3人行注意避雷
#竹马竹马，从正太到少年到成男
#剑纯转的气纯万人迷渣男vs雕像剑纯直球选手vs小透明慢慢长成腹黑花
中原长安以北，有太华山巍然而立。西岳晴昼，连日飞雪。银屑漫舞，层山覆雪，宫观寥寥掩映其间。
小道童在两仪门前百无聊赖地比着剑诀，似乎已等候多时。
他身周铺开凛然剑气，飞剑环伺，正中虚映着太极阵势，他就在那阵中抱剑而立，才十二三的模样，却隐已有了道家风骨。
有与他一般大的小姑娘在偷看他，他仿若不知，垂眸作清心状。
“来了。”
一抬头，一个与他一样穿着剑茗道服的道童负剑从台阶上下来，穿过两仪门，三两步走到他前面。
“练剑又忘了时辰？”等了好一会儿的商予穆无奈地跟上，不算抱怨地抱怨了一句。
“抱歉。”祁阳言简意赅地回道，脚步不停，商予穆严重怀疑他根本没有歉意。
“一会儿我有事去趟长安，你先走吧。”
“好。”
车夫见到他们，笑眯眯地：“又往青岩走哪？你们这些小娃娃，真是辛苦啊。”
商予穆也笑：“不辛苦，大夫悬壶济世才辛苦，我们就是打下手的。”
两人踏上马车，马夫扬鞭，一声哨令，三人便风尘仆仆地上路了。
车夫很健谈，常年走南闯北的见闻使得商予穆兴趣盎然，时不时搭话两句，连心外无物的祁阳都忍不住竖着耳朵听。
其实一开始并不如此。这两个小道长看着都冷得很，据说都是修的什么太虚剑意？李广也不太懂，反正一开始也是谨慎得很，这些江湖人哪，不好惹。不过来往万花这么久，他发现这个叫商予穆的小娃娃只是长得冷，其实人还挺和善的，要是笑一笑不知道有多招小姑娘喜欢。
从太华山南下，经过长安，商予穆先行下了车。
“记得帮大夫抓抓药什么的，别就知道练剑。”商予穆临走都不忘叮嘱祁阳，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。不怪他啰嗦，祁阳是个剑痴，一练上剑来废寝忘食，实在叫人担心。所以哪怕他是无虚道人最骄傲的弟子，师尊也还是叫上了商予穆陪他。
祁阳点点头表示听到了，继而又转回去打坐，商予穆叹口气，与车夫作揖拜别。
“放心吧小道长，俺多带一程，给他直接捎到落星湖，丢不了。”
进入万花谷须得经过一条绵长的秘密隧道，方能到达云锦台。从云锦台往下俯瞰，有一段峭壁，再往前便是落星湖，湖心有一片陆地，是此行的目的地。
祁阳下了马车，与车夫打过招呼，径直往裴元身边走去。
“来了？”医者气质温和，冲祁阳笑了笑，后者也抱拳回礼，“今天没什么病人，你帮我给三星望月那边带个话吧——予穆没和你一起？”
裴元递过来一张单子，祁阳接过颔首：“他去长安办事，晚点到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这两个人在一起，绝对是脾气淡淡的祁阳看起来更好相处，然而事实偏偏相反，气质冷冽如商予穆，却反而要更通人情得多。所以原本带话的活儿应该一般是商予穆完成，裴元想起来这才注意到少了一人。
祁阳骑上马，穿过石径，便是一望无际的晴昼海。芳草连天碧，遥映摩天岺。姹紫掩磷舞，潋滟宣鹿鸣。
而今日，这花海有一点不同。
“快雪时晴……啊！”
祁阳循声望去，只见一个万花弟子狼狈地站在一块大石头上，下面围了一圈夜狼，他衣服已经被咬掉一块，露出纤细的小腿腕。
狼还在往他身上扑，一咬他的招式就无以为继，狼狈闪躲好不可怜。
“冰剑囚龙——吞日月！”
鹿绯辞只见面前直直落下一道透明剑意，随即又一道气劲扑面而来，万剑来朝紧随其后，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时，面前的狼群便都稀稀落落倒了下去。
他倒是认得这位热心小道长，纯阳常年与万花有交集，近些日子来的主要也就二三十人，更何况祁阳可以说是最惹人注目的那几个。于是鹿绯辞忙收拾衣衫，抹了脸上的灰跳下石头行礼：“多谢祁道长相助！”
他大概被追着跑了一路，衣袍都被咬得松垮，燕云校服本就单薄，此时更是露了一截锁骨，附带半个小香肩，花白的颜色被万花衬得更为惹眼。祁阳脑子比眼睛慢半拍，看了一会儿才记得把视线转回少年脸上：“无妨。”
目光最后在那寸雪肌上扫过，祁阳压下心底莫名的尴尬，转身装作不经意地问：“你认得我？”
鹿绯辞犹豫着要不要跟上他，他虽是来花海自讨苦吃找狼（挨）打，但现在显然还是回住处换身衣服比较好。“我们一起上过先生的课。”
是指颜夫子的书法课。纯阳宫只有道学讲堂，但战乱年代，谁都无法安身世外，因此纯阳与万花也是素有来往，甚至隐隐成结盟之势。派年幼者来，一是助万花救治伤患，二则也给他们增加点文化修养。
不过祁阳显然不是会对文化课有兴趣的那类人。“是吗？我不记得你。”他说得老实，也不管鹿绯辞作何想，只自顾自往三星望月走。鹿绯辞落在后头，心想干脆等祁阳离开自己再走，那头祁阳却停下了脚步。
“不走么？”
不及舞象的半大孩子，却因自小习武而气质沉稳。尚显幼稚的嗓音却很柔和，他偏了偏头，鹿绯辞竟忽然觉得他并没有以往看上去那么高不可攀。
纯阳弟子领着万花弟子，在万花地界属实少见。鹿绯辞一身狼藉，跟在祁阳身后只盼着自己能埋进土里安分当个盆栽，透明惯了的人突然遭到这样的注视，他只觉得十分不自在。
说长不长的一段路，到了目的地时鹿绯辞只觉松了口气。
临到分别，祁阳才想起还没问名字。
“你叫什么？”
“嗯？”鹿绯辞一愣，显然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，脸上莫名浮起一点红，“……鹿绯辞。”
祁阳没明白他突然脸红的点，只觉得这个小姑娘这么容易害羞不利于武学修行。遂点头，临走前还体贴地顺手帮他摘了夹在发尾的一根草叶。
鹿绯辞：“……”
午膳后不久，祁阳接到了商予穆。商予穆刚办完事还未来得及进食，万花中人不仅医术高明，厨艺也十分不俗，寻常菜肴不寻常的味儿，商予穆次次来都得吃得肚皮滚圆才罢休。祁阳陪他一起，虽已吃过，也忍不住要了份汤慢慢喝着。
这一陪，又遇到了熟人。
鹿绯辞回去之后，先沐浴修整一番，再给伤口上药，换了身衣服，折腾到这个时间才出来。此时除去燕云白衣，他身着定国外袍，祁阳甚至压根没认出来。
“祁道长，早上多谢解围了。”他先注意到这两人，眼前一亮，及到跟前行礼，祁阳这才辨出他来，惊讶道：“你是男的？”
鹿绯辞：“……”
彳亍。
商予穆在边上看得发笑，侧过头忍得肩膀都在抖，被祁阳拿勺子尾端敲了一下才正过来，清了清嗓子正色问：“这是？”
祁阳看着鹿绯辞，后者解释道：“早上我去花海练功，被夜狼围攻，幸好祁道长路过，不然我都不知如何脱身了。”
“祁阳面冷心善，的确像他会做的事，你不用挂怀。”商予穆笑眯眯地揽过祁阳，祁阳没理他，继续一勺一勺喝汤，完全没被影响，显然已是习惯他这副鸠占鹊巢的做派。想了想，商予穆又补了一句：“就算他发现你是男孩子……”
祁阳反手给了他一拳。
一整个下午，他们都在诊所帮大夫抓药。原本鹿绯辞是不必跟来的，不过他给祁阳准备的礼物——一个香囊——他没收，鹿绯辞觉得过意不去，便主动来给他们跑腿。
在医术这方面，鹿绯辞驾轻就熟，手脚麻利得很，比两个武人可细腻多了。祁阳结合他上午的表现，心里默默地觉得他或许还是更适合修习离经易道。
“绯辞，来，”商予穆招招手，鹿绯辞便狗儿似的跑过来，“帮我看看这写的什么？”
不知大夫们是不是有自己的文字，商予穆明明也不算文盲，但有时候他就是看不懂他们写的字，以往他和祁阳都是半蒙半猜抓瞎，这次终于抓到壮丁给他们认字，别提多舒服了。
“我看看……”
鹿绯辞凑过来。他身上有股这个年纪特有的奶香，头发却是清新的草木味道，头探过来时，青丝垂落肩上，露出一半雪白的脖颈。
日沉西山。
“明天再来找我们玩哦。”
商予穆目送万花的小弟子行远，这才收了笑容。他不笑的时候很不易近人，靠在一边的祁阳看着他，微微一哂：“来练剑。”
月下练剑是这两人的常态。无论身在纯阳还是万花，夜晚的修行是必不可少的。
太虚内战，就算在纯阳，打得精彩也极易引人围观。别人，包括他们的师尊，都觉得商予穆是喜欢出风头的，只有祁阳知道，是商予穆提出的夜间对练。
比如现在，仙迹岩边气场铺开一地，碎星辰的幽光交错辉映，吞日月胶葛排布，剑光明灭，碰撞的瞬间，星光也为之失色。
祁阳比商予穆强一点点。差距不大，有输有赢，但在与祁阳切磋的过程中，商予穆总会感到力不从心。
商予穆看准祁阳掐剑诀的时机，一个剑飞惊天雷霆而出，祁阳却早有准备，自断剑招避开飞剑，趁着生太极泯灭的瞬间一个健步聂云飞向商予穆，错身而过的同时大道无术将其点穴，头也不回拍出一剑八荒归元。
在被定身原地时商予穆就预感大势已去，这一番较量自己早已落了下风，被提前消耗了太多，不知不觉自己已被逼至斩杀线，若方才那一式剑飞命中或许还有转机，但对方显然只不过是故意引诱，一步步引他迈向布好的阵里。
心服口服。
“北辰，你心不静。”
商予穆抿着唇，内力消耗使他脸色尤显苍白，他移动到一旁，运起功打坐调息，月光落在他身上，勾出雪青色的轮廓，冷情的脸一半隐在黑夜里，更显阴郁。
“你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？”祁阳又问，仿佛没看到商予穆越渐晦暗的脸色，“赢就赢输就输，你到底在纠结什么？”
“……”
就连练剑白痴如祁阳都看出他心神不宁。
方才他不是没机会重新布下生太极。但他犹豫了，吞日月还在，他可以直接转诀布为行天道，但他还怕对方手里也捏着剑飞，怕自己躲不过这以眼还眼的一招，怕经不起更多消耗，怕……
商予穆，你到底在怕些什么？
“……抱歉。”商予穆听见自己压抑着苦涩的声音说。
祁阳却毫不留情：“你在对谁抱歉？”
月色在他身周镀了一层银白色，他问得铿锵，连山谷轰鸣的瀑布声都盖不过他语气中纯然的关心与扫兴。
还有不解。
祁阳是天才。越是天赋异禀的人，越容忍不了沙子。商予穆知道自己这样的，在祁阳眼里与沙砾无异。
但他没有办法。他既领会不了祁阳的心境，也抛不下心里那些焦躁顾虑。
树影婆娑，将商予穆脸上的光打得支离，层云被二月冬风推着，一点点遮蔽天上寒月的清辉，终于让黑暗将他的面容整个吞没。
他怕到最后，自己永远只能是祁阳的影子。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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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释下，穆穆其实挺强的，但是祁阳对他来说是个坎，心理因素有时候会发挥失常。
还有俺其实是个气纯，剑纯内战大家伙看个乐子就好´_>`